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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只要人想通了，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厉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清醒。
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要什麽，又该怎麽做。
但是他知道，俱乐部那关没这麽好过。
说白了，厉珉之於俱乐部并不只是单纯打比赛的选手这样一个简单的角色而已。
他还是摇钱树，俱乐部的摇钱树。
要想他们放人自然不容易。
虽然薛京书上任以後处理了很多问题合同，但厉珉的合同属於她无权插手的部分，得更高一级的管理职才有权限。
这也是为什麽薛薛会直接找上高贺的缘故。
但厉珉不知道这点。
尽管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厉珉，你的合同有很多附款的。”
“现在是法治社会啊，得照合同的内容走。”
“我知道你被下首发了心里不服气，但你可不是一般的选手是明星选手啊！明星选手哪怕不用打比赛都能过得很好的。”
“你放心，你新的直播合同已经在谈了，还有好几个代言，不会因为没比赛打无聊的。”
听高明典越说越离谱，厉珉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他每隔两三天就来找高明典一次，但高明典总有各种理由和借口推托，要不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意图把他糊弄过去。
厉珉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任人摆布。
一来二去，高明典也烦了。
尤其在厉珉提到合同有问题後，他翻脸跟翻书一样。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们的合同都是请专业的律师拟定的。”他盯着厉珉。“而且签约也是你自个儿同意的，可没人逼你不是？”
闻言，厉珉沉默了。
DAT之前声名狼藉还有个原因，就是在合同里设了很多陷阱，对那些涉世未深却又因怀抱梦想而选择勇往直前的少年来说就跟圈套差不多。
除了专业人士，很难察觉其中端倪。
而且也不是每份合同都有异常，很多是出在附加条款上，针对的就是像厉珉这样被判断深具潜力的选手。
很多时候，一步错，步步错。
等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
只能任人宰割。
厉珉终於认清一个事实：DAT不会也不打算放自己走。
“那……”他双手握紧成拳，颈部青筋突起。“如果我愿意赔违约金呢？”
这是最後一步了。
同时，厉珉也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俱乐部不能再待。
否则就像薛薛说的，他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能上场打比赛的一天。
这是厉珉最不能接受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起以前的自己，第一次就算了，怎麽到第二次签约了还能傻得再上一次当？
听到他说愿意赔违约金，高明典面露诧异。
“哧。”
这一声冷笑，让青年的心跌入谷底。
“你觉得自己这几年赚了不少是吧？毕竟领得都是顶薪。”果然，下一秒就听得对方用一种怜悯的语气道：“但你有看过、算过自己合同的违约金多少吗？”

薛薛最近和厉珉见面的次数频繁起来。
只是每次见面，青年的情绪都比上次更低落了些。
尤其是与最初的斗志昂扬相比起来。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薛薛还是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问了几次後，厉珉才总算开口。
“我……可能走不了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薛薛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
“你跟高明典谈过了？”
“嗯。”厉珉吸了下鼻子，因为感冒，他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合同的事，比我想的要复杂好多。”
“但我签的时候根本没考虑那麽多。”
“没想到……”
“这俱乐部真是烂到了根子里啊。”薛薛摇头。“之前的许奇和郭杨也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受害者。”
“许奇和郭杨……”厉珉愣了愣才道：“他们的合同也有问题吗？”
“嗯。”薛薛叹了口气。“不过我给解决了，他们的问题不算很麻烦。”
厉珉恍然大悟。
“所以……他们才会那麽感谢你？之前跟你见面也是？”
其实不只如此，但薛薛点头。
“你可以这样理解。”
怕厉珉误会，她又补了句：“但你的合同我没有调整，甚至阅览的权限。”
厉珉也猜到大概会是这样。
“没事，是我自己傻，怨不得人。”
说着，他打了个喷嚏。
十一月底十二月初，海市低温持续下探，明明前两个礼拜太阳出来时还有接近三十度的高温。
由於温差变化大，这阵子感冒的人也多，厉珉就是其中一个。
他昨天发了烧，喉咙疼，脑子晕，既不能跟着二队训练也没办法直播，所以请的三天假很轻松地过了。
在医院打点滴的时候，厉珉给薛薛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