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这样算的话，你也没吃亏，我们算扯平行不行？”
周毓涵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你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江莱有点烦躁，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莱，我有没有说过，我不是随便的人，如果你是觉得一段关系是从上床开始有些变扭，那我可以……”
“不是！”江莱生怕他要说出口的话急忙否认道，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语言，“你看啊，周毓涵，春风一度，没有人缠着你也没有负担，这不是许多男人的梦想嘛，你……”
江莱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周毓涵脸色实在难看。
好半天他才又说话：“江莱，我说了，我不是随便的人……是我想错了，抱歉，打扰了。”说完就起身离开。
而江莱又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想这桌子菜应该不贵吧。
吃完又打包了几个菜，江莱才慢吞吞起身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江莱“哦”了一声，然后提着打包盒回学校，路上她再三纠结，还是把一半的房费和今天这段饭钱转给了周毓涵，既然要两清，就不要有任何方面的牵扯。
“你手机响了。”室友看周毓涵坐在桌前看书，以为他太投入没听见。
“嗯。”周毓涵淡淡地应了一声，拿起来看了眼手机微信上的内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完就把手机扔在旁边继续看书。
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室友就是感觉周毓涵心情好像很差。
祝友爱一直在宿舍踱步，走来走去把寝室另外两个室友也搞得心烦了，其中一个没忍住，问：“友爱，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祝友爱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片刻又起身，对着两个室友说：“莱莱她，可能会带个惊喜回来。”毕竟那可是让人却步的高岭之花耶。
祝友爱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搞得两个室友也好奇了，十分期待江莱回来。
等江莱回来后。
“这就是惊喜？”一个室友问。
江莱皱皱眉头，又打开了个一个饭盒，这可是她最爱的蜜制小排。
“什么啊！友爱神神鬼鬼地说你有惊喜，就这个啊？”
读空气八级选手祝友爱早就察觉到了，江莱八成和周毓涵“谈崩”了，也是，高岭之花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摘下。
“友爱，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啊？”
“是是是，当然是了，我馋这家馆子好久了！”祝友爱当即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没想到还挺好吃。
看着祝友爱没有停下筷子的打算，江莱吞下了要祝友爱给自己留点的话，反正已经尝过了，味道也已经知道了。
江莱移开视线，再喜欢的东西，她也可以劝自己放下。
第5章、正常关系
江莱觉得，作为一个成年人，对于一夜情以及男方似有似无的不甘心，她处理得非常好，既没有贬低自己也顾忌了男方自尊，且有理有据，所以周毓涵应该会满意，那么两人在班上也应当回归正常关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心里安慰过自己后，江莱坐直了身体，没错没错，江莱你做的非常好。
周毓涵作为前大赛金奖得主，受邀来给这届参加创新创业大赛的同学做基础知识培训，开讲前的前一刻周毓涵才发现江莱，她又是踩着点来的，所以只能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子，正对着讲台上的他。
刚开始她还低着头不敢跟他直视，周毓涵觉得好笑，又觉得……失落。
屏弃掉所有情绪投入到对于培训内容的讲解中时，周毓涵发现她又抬起头了，大大方方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接下来我们讲讲……”周毓涵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然后他说：“抱歉，我喝口水。”
江莱也收回视线，觉得真不错，周毓涵果然适合当老师。她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别的女生的议论声，“周师兄好帅，喝水也帅。”
江莱想是的呀，他长得挺帅。
就和以前一样，她只做在人群中默默欣赏帅哥的人。
创新创业大赛是江莱为了攒学分随便报得活动，因为她懒散的性子，几乎不参加学校的活动，所以学分少得可怜，这样下去到大四她可能会很难毕业，这就造成她都大三了还要来抢大一大二学弟学妹的活动名额。
基础知识培训完就要分小组，周边的同学都是和相熟的同学组团来的，只有江莱孤身一人。
江莱正想着不知道一个人一组能不能算数、还能不能给她加学分，要是不能，她现在可以走了吗时，有人走到她身边，问：“同学，你一个人吗？”
江莱抬眼，是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长得不错，颇有股网上盛行的小狼狗的味道，外貌协会成员江莱心情不错地点点头，说：“是。”
“那要不要和我组队？”
“可以。”
后来又加入了一个男生，江莱的问题终于完美解决，她心情更好了，开始散发友善笑容。
“你笑起来更好看点。”
“嗯？”江莱没听清。
那个黄头发男生望着江莱，嘴角勾笑，说：“你笑起来更好看点。”
“哦，谢谢。”江莱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也是。”
那个黄头发男生笑得更开心了。
下午回教室上课，一进教室就感觉到一阵喧闹，坐在位子上的祝友爱朝她招手：“莱莱，这边。”
“什么事这么热闹？”
祝友爱兴奋地说：“明天我们和体院打篮球赛，有帅哥看了！莱莱，你明天会陪我去吧？”
“嗯嗯。”看帅哥耶，身为外貌协会的江莱怎么会拒绝。
下课期间，班委组织开了个小班会，说篮球赛代表班级集体荣誉，所以明天需要几个志愿者帮忙。
班长说：“为了公平起见，人选是班委抓阄决定的，名单已经发到群里了。”
江莱点开群里的名单，轻轻“啊”了一声，有她。
祝友爱安慰她：“没事，反正也要去篮球场看帅哥的！”
江莱“唔”了一声，其实有事，有些事自愿去和被迫去还是有区别的，后者让她的看帅哥欲望大打折扣，尤其在知道还要早起集合后她的欲望直接消失了。
第6章、篮球赛
篮球赛早上九点半开始，江莱和其它志愿者早上八点集合做准备。
班委叫他们从超市搬几箱矿泉水过来，江莱带着起床气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
“江莱，如果你搬不动的话，我可以帮你搬。”
江莱看了眼和他说话的男生，是同班的一个男生。
“不用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你这小身板怎么搬得动？”
江莱生气了，什么啊，她明明身材匀称且有型，当她美丽芭蕾的矫形白做的吗？
已经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了，江莱上前单手拎起一提水，试了试重量，又拎起一提，转身走了。
留那个男生尴尬地站在原地。
完成好班委布置的任务后，江莱找了处庇荫的地方坐下，忙活了好半天她有点出汗，但是早上出门急她没带纸巾。
她有点烦，拿手扇了扇风，这时有一小包纸巾递过来。
看江莱望过来，递纸巾的女生有点紧张，说：“就……就是看你出汗了，要用吗？”
江莱抽了一张，说：“谢谢。”
“没关系。”
察觉到两人不说话有点尴尬的气氛，女生开口道：“差不多都忙完了，要走吗？”
江莱摇了摇头，说：“不，我留下来看帅哥。”
女生听到江莱这样说有点惊讶，脱口而出“啊？”
由于那个女生发出疑惑的声音过于大，江莱歪头表示疑惑，女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说：“就是没想到你还会这样说，你在咱们班上……就感觉还挺冷傲的，我刚给你递纸巾还有点怕……”
“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女生觉得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妥，急忙道歉。
“没关系。”其实江莱有点郁闷，她居然在班上是这样的形象吗？
九点，篮球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快，祝友爱也提着奶茶出现。
“莱莱，我来啦！”祝友爱兴奋地在江莱身边坐下，“给，奶茶。”
江莱接过奶茶，然后忍不住问：“友爱，你觉得我，嗯……冷傲吗？”
“啊？”祝友爱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说是班上的同学这样认为。”
“这个嘛，是他们不了解你，了解你就知道你只是个面冷心热的小仙女罢了。”说完祝友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其实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也差不多这样认为，你想啊，你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班上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当然了，我现在知道你只是懒而已。”
看江莱皱起眉头更加郁闷的样子，祝友爱又说：“其实你多笑笑就好了，这样大家就知道你不是冷傲的人啦。”
“有道理。”江莱点了点头。
篮球比赛正式开始，看见体院的帅哥们上场，祝友爱快把江莱的手臂摇断。
“好帅好帅！”祝友爱扭头和江莱说小声话：“体院就是比咱们数理学院的男生有看头。”
“确实。”江莱支着下巴欣赏运动气息十足的体院帅哥。
“莱莱，你觉得16号帅哥怎么样，我能要到他微信吗？”祝友爱突然说。
江莱视线找到16号，目测身高一米八以上，手臂的肌肉匀称不夸张，脸嘛，有点像某个爱豆……想着想着江莱想起另外一件事，“咦，你不是和联谊会帅哥正打得火热吗？”
祝友爱听到这，微怒：“讨厌，我祝友爱向来把朋友看得比桃花重，你都和周……那谁掰了，我怎么可能还和他朋友打得火热嘛！”
江莱拍拍祝友爱以示安慰，“你真好，祝你马上和16号帅哥打得火热。”因为祝友爱重友轻色的“壮举”，江莱忽略了祝友爱对于“掰了”一词使用的不恰当，毕竟她和周毓涵是友好、和平终止一夜情关系的。
“不过说起那谁，”祝友爱示意江莱看向替补区，“虽然瘦了点，但看脸的话，他还是赢。”
祝友爱拍拍江莱以示安慰，“你亲他一口也赚了。”
江莱看了眼候补区，那谁正仰头喝水，她模糊地“唔”了一声。
上场比赛结束后，祝友爱以送水的名义跑去接触16号，江莱就在观众席旁观祝友爱勇得不像话的行为。
看祝友爱和16号帅哥已经搭上话了，江莱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发现16号帅哥旁边有个男生一直盯着她看，黄头发的，有点眼熟……嗯？他怎么朝着她这边走来了？
“嗨，”黄头发男生很自来熟，自顾自坐在江莱旁边，说：“原来你是大三的学姐。”
“嗯……”江莱有点尴尬，但又不想让人觉得她冷傲，于是微笑。
“你不会忘了我吧？”黄头发男生有点吃惊，但还是笑笑说：“学校创新创业大赛培训会上，我跟你一个组，高畅。”
“哦哦，原来是你！”
“好啊，学姐你果然忘了！”高畅不由笑着调侃道。
江莱更尴尬了，算了算了，微笑。
哨声突然想起，篮球赛下半场要开始了。
江莱微笑，对高畅说：“你要开始比赛了吧？”
“是啊，我过去了。”高畅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学姐比赛完有空吗？”
江莱：“好像没有。”帅哥看完了，她要回去睡觉。
“那好吧，下次小组会议见。”
江莱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再摆摆手。
等祝友爱“凯旋”，江莱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走人了。
“阿涵你怎么了，下半场怎么感觉不在状态？”教练中场叫停休息，队友搭着周毓涵肩膀问。
周毓涵拿着毛巾擦脸，然后抬头，问队友：“对方中锋，就是那个黄头发的，叫什么？”
队友想了想，说：“哦哦，高畅啊，体院小钢炮。”
“什么？”周毓涵没听懂。
“就是说他打球风格。”队友跟周毓涵解释，说完又猥琐一笑，“也形容他……爱约。”
周毓涵拿着毛巾起身，说：“下场换替补吧，我身体不舒服。”
“啊啊？你怎么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周毓涵充耳不闻，只拿着运动包往前走。
满脑子，都是江莱跟那个人聊天时的笑脸。
第7章、人，可能在一个坑跌倒三次吗
下午六点钟的风带着微微凉意，运动衣上面的汗水已经被吹透，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周毓涵扯扯运动衣，心里很烦躁，打开微信看见他和江莱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上次的转账。
她那么想和他撇清关系……
想要打电话给她、想要去宿舍找她的急切渐渐消失，周毓涵吐了口气，按灭手机，调换方向走回男生宿舍楼。
江莱从来没有想过只有两个学分的活动会这么麻烦，要早起，要开小组会，还要上台演讲。
“我社恐，我不能上台演讲。”组里的另一个男生率先发言。
江莱：“我也。”
然后两人齐刷刷看向高畅，高畅笑了笑说：“好吧，那我去。”
那个男生激动地说：“谢谢谢谢，你简直救了我一命！”
江莱：“谢谢。”
“那学姐记得请我吃饭哦。”高畅望着江莱。
江莱只是微笑。
明明是两个人的请求，但高畅只向她一个人索求报答，江莱感觉有点不舒服。
周六就是大赛的现场决赛，所有参赛者都在指定网站提交过创新方案，经评委组评审后入围的小组要进行现场演讲。
江莱当然是舒舒服服地坐在她精心挑选好的座位上玩手机，而同组的高畅在上面演讲。
“我们的设计是想将人们生活中常见的……”演讲的声音突然停下了。
同组的男生推了推江莱，声音里带着紧张：“怎么办，高畅好像出问题了！”
江莱望向演讲台，高畅的红外笔似乎有问题，怎么按也变换不了PPT，不过他倒是没见什么紧张的神色。
这也不是什么技术性上的难以解决的大难题，不用红外笔那就去电脑那里人为按动PPT好了，可是这是学校大礼堂，放电脑的地方和演讲台隔着些距离，高畅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只会造成演讲完成不了还影响观感的结果。
看了眼“社恐”的同组队员，江莱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演讲台，然后猫着腰走向放电脑的地方，确认电脑能用后她给高畅比了个“OK”的手势。
高畅笑了笑，继续演讲。
高畅每讲到需要变换PPT的时候就用眼神示意江莱，江莱每每也能很快察觉，两人显得十分默契。
评委席，主评委点点头，在手下的评分表上打了勾，然后看向旁边的周毓涵，他低着头，捏着笔不动。
主评委以为哪个环节有问题，就问：“毓涵，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周毓涵回答道，然后捏紧笔在评分表上打了勾。
参加现场决赛的有五个组，整场比赛耗时只有两个小时，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江莱小组的两个男生高兴地击掌，虽然中途遭遇波折，但是他们还是拿了第三名。
江莱终于松了口气，两个学分能拿到手了。
赛后评委组邀请获奖小组在校外聚餐，江莱本来不想去，却被高畅拉住，“学姐，你忘了要感谢我的事了吗？”
同组男生也说：“就是就是，江莱我们要好好谢谢高畅。”
江莱收回被拉住的手，妥协道：“好吧。”
到了聚餐的地方，江莱捶了下额头，这里居然是江莱和周毓涵“春风一度”那晚喝酒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走在队伍前面的周毓涵，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不过自那天说开后他再见到她时也都没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好，江莱步伐轻松地走了进去。
酒精酿成的错误江莱再也不想犯了，所以她决定今晚绝不喝酒。
走进包厢，江莱观察了下“地理位置”，习惯性选择坐在角落位置，没想到高畅也凑了过来。
江莱皱眉，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高畅的意图，微信上总是发些琐碎的事，组会上总是暗戳戳地接近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现在也是。
“学姐，其实我今天也应该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来解救，我们小组也不可能取得名次。”高畅向她举杯。
江莱拿起果汁和他碰了一下，微笑道：“你也说了，为了我们小组嘛。”
“可我……”
“哇，这么多好吃的，我都快饿死了，”江莱拿起筷子，对高畅说：“吃饭吧。”
高畅顿了一会儿，然后又笑，说：“好。”
烦，江莱中途尿遁，跑出来站在大门门口，决定打车回学校。
这里也不是什么闹市区，晚上的车有点少，江莱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出租车，于是她掏出手机决定叫滴滴。
“学姐，”高畅突然出现，问：“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去？”
烦，江莱把手机装回衣兜，说：“出来吹风。”
高畅看着江莱白净的侧脸，喉结滚动，问：“我一直想问，学姐有男朋友吗？”
“没有，”江莱扭头看高畅，对他说：“我也不打算有。”
“那么……”高畅突然靠近，本就张扬的脸带着极暧昧的笑容，他低声问她：“学姐想要发展其它关系吗？比如和我……”
“上床？”江莱没有装傻，直视着高畅，问：“你是指炮友吗？”
高畅笑了一声，“是的话，学姐会同意吗？”
江莱心里不舒服但又松了口气，觉得高畅给了她一个很好的脱身的机会，接下来她只要装可怜大骂他“不要脸”就好了。
可是她却突然被人一把扯走。
跟着那人走了很远他才放手，然后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看她。
江莱挠了挠头，虽然觉得跟他解释很奇怪，但还是解释道：“周毓涵，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毓涵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问道：“所以，你只是想找个上床的……炮友吗？”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可以吗？”
“啊？”江莱愣住。
周毓涵转过身，看着她，问：“如果要做炮友的话，我不可以吗？”
路灯其实不是很亮，溶溶夜色模糊了周毓涵的身形，江莱却能看清他的眼睛……就像那晚他伏在她身上，也这样看着她，很亮很亮，里面透着渴望……江莱明明没有喝酒，意外的、不知情的酒精也没有沾，但是她感觉大脑像是锈住一样不能转动，做出反应只能依靠本能，她听见自己说：“可以。”
人，真的可以在一个坑跌倒三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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